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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先,本文有ooc,部分为up私设。
其次,此文可能偏虐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写出来了这么一个结局。
最后,如果有错别字和病句什么的还请各位多担待,写到凌晨五点实在有些晕了。
(图片来源于网络,侵删)
生存的重压向我们所有人抛出一个极为现实的问题:
假如,只是假如。
如果有一天,你遇到了一个,比你现在的伴侣更加有趣,更加富有,更加符合你需求的人。
她就这样问你,“可不可以和我交往。”的时候。
你会不会因此产生动摇,甚至放弃你现有的伴侣?
夏末的特雷森学院,训练员室内。
“等毕业典礼结束后,我们的担当关系就结束了呢,训练员。”
坐在桌子另一边,嘴里叼着胡萝卜,笨拙的叠着千纸鹤的这位,正是我的担当马娘,特别周。
她的身边放着一个盒子,里面还摆着几只千纸鹤,盒子尚未被填满。
前几天她心血来潮,学起了叠千纸鹤,说要叠满满一盒五颜六色的千纸鹤送给我,作为毕业留念。
“三年就这么过去了,时间还真是飞快啊...”
“呼呼,可能是因为跟训练员呆在一起的时光太快乐了,所以才会过得这么快吧。”
“是吗?”听她这样说,我微微一笑,“特别周,今后你有什么打算吗?”
“我么...我打算回到老家,和妈妈呆在一起,顺便可以指导一下乡下的,那些跟曾经的我有着同样梦想的马娘们。”
“嗯,不错的选择呢。”
“训练员呢,还会继续在学院任教吗?”
“大概吧,毕竟我很喜欢这份工作。”
“哎?那这样的话,我以后还可以回学院来看望您吗?”
“可以是可以,但是真到了那时候是得申请批准的吧,毕业后,你的身份就是社会人士咯。”
“这样啊...”特别周垂下了头。
“怎么了,看你很失落的样子。”
“那个啊,训练员,你听我说,等到毕业之后,我们就不用被学院的规矩束缚了对吧?”
“确实是这样没错,你的意思是?”
“所以呢,在那之后,我想要和训练员确认关系,正式开始交往!”
“哎,和我?...”
“不、不可以吗?!”
“没关系的吗?你不是要回到故乡的吗?可是我还得在学院继续教下去啊。”
“嗯...这确实是个头疼的问题,但是我会尽力想办法解决的。”
“这是一码事,另外,我还要继续担任其他马娘的训练员,说不好听的,以后肯定是陪她们的时间要比陪你的多得多,这点你不介意吗?”
“唔..........”
果然,她犹豫了。
这份工作的特殊性让我们之间始终隔着一道难以言喻,并且难以逾越的屏障。
虽然在这三年里,她可能从未想过这件事,但面对现在这种情况,这道屏障将把我们两人隔开。
谁又能想到呢,曾经的自己就是以后自己最要忌惮的那个人。
而且一届就是三年,这谁受得了啊。
(所以说训练员其实是个看起来每天都在和女孩子交往,但事实上很难找到女朋友的工作?)
“要不要再考虑一下,特别周,时间还长。”
“嗯...好吧。”
唉,其实我想看到她直接爽快答应的场景的,有点心寒。
我也想体验被人坚定选择的感觉啊,淦!!!
“那个,训练员,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?”
“嗯,什么事?”
“在我给你答复之前,如果有其他马娘向你表白的话...可以拜托你,先不要答应吗?”
“这......”
我不是在犹豫是否要答应她的要求,我单纯为她的这句话感到诧异,我是她的专任训练员,几乎每天都和她泡在一起,怎么会有其他马娘向我表白啊喂!
“算了算了,就当我没说过吧,这样的要求有点太过分了。”
“没关系,我等你,特别周。”
“哎?这样真的好吗。”
“哈哈...反正也不会有其他人向我表白的啦,不用担心。”
这话从自己口中说出来怎么这么悲哀...
“怎么会,我倒是感觉训练员很受人欢迎,肯定会有其他人来抢你的。”
“我说了不会的,如果真的是这样,我也会履行和你的约定的。”
“呃...好吧,其实我不想强迫你的,你也没必要一定要履行的。”
“没关系没关系,看情况再说嘛。”
“嗯,小草待会儿找我有事呢,那我先走啦。”
“快去赴约吧,要注意安全。”
“哦哦!”
特别周转身走出了出去,留下我一人坐在房间里。
看着她离开的背影,我无奈的笑了笑。
“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女孩子。”
只是,我没想到,我随口的承诺,竟真的成为了束缚住我良心的枷锁。
临近毕业,已经不需要再进行那些繁琐的训练了,和特别周道过别,我决定徒步回到住所,好好感受一下时光流逝的感觉。
太阳挂在半山上,看着夕阳撒红这片我曾无数次走过的街,一丝伤感忽然在我心中油然而生,平日里匆匆忙忙,没有时间顾及的最平常的景象,在最后的最后也会为分别独添一份惆怅。
“又是一个三年吗,唉...时间真快啊。”
人生是何其短暂,人们总是去哀叹已经过去的时光,并不单纯是因为它们只存在我们的记忆里,更是因为过去的事无法重现,许多事一旦过去了,便是这辈子都再也无法体验的快乐,再也无法弥补的遗憾。
往事历历在目,却再难回到当初了。
我走在归家的路上,在一个拐角处,被一名少女拦住了去路。
“哎...训练员先生,是你吗?”
“你是...麦昆?”
目白麦昆,常活跃于长距离赛场上的天皇赏赛马娘,虽然我不是她的担当,但可能是因为特别周的缘故,我们的关系也意外的不错。
“训练员先生今天走得这么早,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,如果是的话我就不多做打扰了。”
“没有,只是没什么事干了,就想着早点回家吧。”
“这样啊...毕竟小特也要毕业了呢,从此她在特雷森的传说也要告一段落了。”
麦昆向我展露出的是一份别样的伤感,我明白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,她与特别周是同一届入学的。
特别周在特雷森学院生涯的结束,何不意味着她也如此呢。
“是啊...日子过得真快啊。”
“不过,这三年都是很充实的呢,参加了比赛,取得了成就,还结交了各种各样的朋友,这样毫无遗憾的毕业,也没有什么值得悲伤的了呢。”
“是吗,马娘们身为特雷森学院的中心,在毕业时能有这样豁达的心境,也算得上一种难得的体验了。”
“说得也是呢,呵呵...”麦昆嫣然一笑,随后又端正了身子看着我。
“训练员以后有什么打算吗?”
“我吗?...继续在学院任教吧,麦昆你呢?”
“我的话...训练员,正好赶上凑巧,其实我有一事要找你商量。”
“哎?......”我心中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。
“如果有可能的话,可不可以请您放弃继续在学院做训练员呢?”
呼...原来是这个,看来是我自己想多了,这不是纯纯的自恋狂吗。
“我希望,毕业之后您能和我交往,哎...不,是尽早结婚,目白家会为您安排比现在更好更轻松的工作的,您意下如何?”
啊?......
她就这么说出来了?
比我想象中,不,我压根就没想象过这种事啊!
我甚至觉得眼前有些恍惚,是梦吗?
我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脸,大脑用如此清晰的痛觉来告诉我——
这不是假的,不是梦。
“训练员?”麦昆见我一时没有说话,像是在催促我似的。
“啊,这个,那个...麦昆小姐。”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,我一下变得语无伦次,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。
“小姐?...”麦昆的脸有些泛红,身子稍微歪了过去,手搭在胸口上,眼中平添了一份羞涩与忸怩,“是我让您见外了吗,以前从没听过您这样称呼我。”
糟了,我都干了些什么啊,真是胡来。
“不不不,绝对没有,我只是感觉,呃...有点太突然了,吓了我一大跳。”
“是吧,训练员!我也觉得太突然了,都怪帝皇给我出的这个主意,我本来是想给你写封信的,唔...实在是太难为情了。”
原来是帝皇啊...那麦昆能用这种方法也就不奇怪了。
“但是事已至此,虽然方法不是我自己选的,但是内容是属实的哦!训练员,您......”
麦昆身子向前稍倾,双手合十在胸前,清澈而不失深邃的双眼就这样含情脉脉的凝望着我,我感受得到她强烈的情感。
就算是这样...唉,我该怎么办啊!!!
这边是正在等待答复的麦昆,另一边是正在冥思苦想的特别周,开什么玩笑,面对现在这种修罗场,我宁愿从来没有人向我表白好吗?!
“麦昆,你确定吗?...”
“欸,是的,自从小特向我介绍过你的事后,我就十分好奇训练员究竟是个怎样的人,可能是...日久生情?就这么不知不觉的就喜欢上你了……”
“日久生情”这个词用在现在这个情况也太怪了吧……
要说日久生情也应该是特别周吧喂,特别周知道了之后真的不会疯掉吗?!
“麦昆,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?”就这样在她面前什么也不说不是办法,我需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。
“这样...吗......”麦昆的耳朵耷拉在头顶,不用想都知道,现在的她一定失落极了。
“你放心,我...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的,只是,怎么说呢,现在还不是时候。”
说出这种话我自己心里都没底。
“欸,没关系的,毕竟是我突然提出的,您再考虑考虑也没问题。”
“啊...抱歉了。”
“不必道歉。”她连忙摆摆手,“如果考虑好了的话,联系我就可以了。”
“好的,那就再联系吧。”
“嗯!训练员不用为此操心太多,就算你没有答应我我也不会赖着你不放的,绝对不会的,不会的...不会的......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......”
你这完全不是不会的样子吧...
有些尴尬的道了别后,总算回到了家。
月影斑驳,我一个人在书房中翻来覆去,找出了特别周的档案,里面有她这三年以来的所有经历,小到请假休息,大到竞赛成就,三年的光阴浓缩在小小的几张纸上,墨水将会记录下我所见的一切,将那些终会被岁月冲淡的记忆以另一种方式保存下来。
除了怀念萦绕在心头,现在我应该更为另一件事着急。
“唉...这要我怎么办才好啊。”
如果特别周下定决心要和我交往的话,这该让我怎么选择...
如果出于感情方面或者伦理方面考虑的话,毫无疑问,特别周才是正确的选择,她陪同我一起度过了这如梦如幻的三年,无论是比赛失利,还是竞赛获胜,我们都互相支持到现在,带着光辉与荣耀,迎来毕业。
但是如果出于生活方面考虑,麦昆无疑是最好的选择,在学院的三年,我和她相处的时间不算多,但我们两人的关系也绝对算不上是冷淡,甚至有些趋热,出身于德高望重的目白家,她的言行举止都无不彰显着她是个好女孩的事实,麦昆愿意向我抛出橄榄枝,本是我感激都来不及的一件事。
但是现在...唉。
我甚至没有一个合理的,可以编出来的谎言去骗其中一方,就算这样我心里也会和自己过不去。
是的,我完全没有拒绝两人的理由,但我却只能在她们之间二选一。
偷偷做出自己的选择,并且让另一方完全不知情或者不会感到伤心,有这种可能吗?
我苦恼着,突然想起曾经父亲对我说的一句话——
人活在世上,感情也好,金钱也罢,利益发生根本冲突的时候,你再怎么努力也是没办法在同一时间讨好所有人的。
最开始我对父亲的话不以为然,直到现在它刺中我的心头。
我就这样呆滞的看着手中的档案,手机铃声的响起让我缓过神来。
“喂?是训练员吗?”
“晚上好,特别周,有什么事吗?”
“晚上好,明天是周末,训练员要不要一起出来玩?”、
是约会?但这样也好,可以好好和特别周谈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,当然,麦昆的事最好还是瞒着她吧。
“嗯,就我们两个人吗?”
“不不,还有一个人,只是我还没有通知她,不知道她有没有空呢。”
“哦哦,这样啊,那个人是谁啊。”
“麦昆同学。”
?……
杀了我吧,现在,立刻,马上。
这样下去绝对会出事的吧!
“原来是麦昆啊...哈哈哈......”
“怎么了,训练员,听你的声音感觉不大对劲。”
能对劲就有鬼了。
“没事,那……就这么约好了?”
“嗯,待会我再和她讨论一下,把时间发给你哦。”
“好的,就这样吧,再见。”
“回头见啦。”
电话挂断,只剩“嘟嘟嘟”的声音回荡在房间,随后那声音也没了,只剩一片寂静包围着我 。
一阵强烈的空虚感和不安袭来。
现在怎么办?
制定计划吗,向别人求助吗,还是说干脆把电话再打过去,说明天不去了。
突然爽约是完全不可取的,但是前两种也没有办法实施。
首先,我没有时间去列计划了,其次,我没有能求助的人。
既然没有能解决的方法,那还不如将计就计,等着明天的到来。
太好了,给自己找了个摆烂的理由,能稍微心安一点(bushi)
当然,也只是口上这么说说罢了,今夜将是难眠的一夜。
屋内漆黑,我躺在床上,听着耳边闹钟滴答滴答,蝉鸣声夹杂着白天里两人的话,在我的大脑中来回穿梭。
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,反正起床时的头疼没有缺席。
洗漱打扮一番后,我简单吃了点东西,前去赴约。
今日风和日丽,早间的风抚过我的脸,出奇的让我的心情好了不少。
说不定是老天眷顾我呢,开玩笑的。
“勇敢面对吧,不管结果如何。”我给自己打打气。
徒步前往特别约定好的地点,是一条繁华的步行街。
“来早了十几分钟啊...我以为我走不了这么快的。”我看了眼手表,随后观察起了四周,“原来这还有步行街的吗?以前怎么没听说。”
因为今天周末,里面的人自然也少不了,人群熙熙攘攘,但我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那是麦昆,她背对着我,身着白色的连衣裙,少许淡绿添在其中,美貌与活力在同一刻迸发,紫色的长发随风飘动,平增了几分仙气。
认出她的那一刻我几乎连呼吸都停止了,我以前看见的都是身着学院制服的麦昆,却从未见过她私底下生活的样子。
但这很可能也意味着,她希望借此机会,让我在今天给她一个交代。
先不能顾虑这么多,让女孩子一个人孤零零的等待总是不好的,我走了过去。
“早上好,麦昆,你来的真早啊。”
听见我的声音,麦昆先是浑身颤抖了一下,然后转过身来。
“早安,训练员,你也来的很早呢。”
“没有没有,毕竟是你们愿意邀请我来的,我就想着早一点来,没想到你比我来的更早。”
“还好吧,出门打扮一下花了点时间。”麦昆的手轻轻抚过她的长发,然后停在了胸前,“昨天的事...你觉得——”
“抱歉,我来晚了——”不远处特别周的声音传来。
“待会再说吧,麦昆。”
“啊,好...”
树荫下,我们三人站在一起。
我看着特别周的脸,感到有些奇怪,却又说不上来在哪,直到我的目光锁定在她淡淡的黑眼圈和微微红的眼角上。
“熬夜了吗?...”我心里想。
“真是不好意思,明明是我提的主意,却是我来的最晚。”特别周尴尬的笑了笑。
“没关系,不用道歉,离定下来的时间还早着呢,是我们来的太早了。”
“欸,没关系的,小特。”
“既然我们人已经齐了,那就出发吧?”我问道。
“嗯嗯,在来之前我做了很多功课的,就跟着我走好了。”特别周自信满满的拿出一张白纸,上面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字。
“那是...计划书?”
“没错,和训练员平时的训练计划书同理,这就是我精心定制的出行计划书!”
“真是...辛苦你了。”
“我不辛苦啊,只花了我...三天吧!大概?”
“这还能用‘只’来修饰吗?!”
“呃呃呃......原来不行的吗。”特别周憨笑着,“不要在意这些了,让我来带路吧!”
特别周慢步走过我的身边,我却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落寞与孤寂,然而那无神的仅仅存在了几秒,随后她又回过头来,“那么,我们开始吧。”
我有预感,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征兆。
晴空,碧阳,万里无云。
走上车水马龙的街,或许是每天泡在学院里的原因,我还不太习惯这种摩肩接踵的感觉。
跟随着特别周的指引,我们一起去逛了好几家店铺,当然,衣服,娱乐,美食,一样也没落下。
在太阳最毒辣的正午,我们找了一家餐厅,选好位置,吃过饭后决定在里面稍作歇息,正好避避太阳。
“这样吗?那...我先出去一会儿,不好意思,稍微失陪一下。”麦昆接了个电话,然后走出了店内。
特别周眼神紧紧盯着麦昆,看着她离开,看着自动门关上,确认她暂时不会回来后,看向了我。
现在,只剩我们两个人。
她看着我,没有一句话,失落,难过,不甘,所有的表情都写在脸上,她向来不是个擅长隐藏自己情绪的孩子,没哭出来,或许也只是因为这是公众场合,怕把事情闹大,所以在尽全力的憋着。
果然,我先前的猜想并没有错。
“特别周?...”
“抱歉,训练员...我,我失败了。”
“失败?怎么回事,特别周。”
“那个呢,训练员,我可能没办法和你在一起了吧...”
她低下了头,说话声越来越低。
“我昨天晚上,和母亲商量过了,她也觉得,这样的话确实很不方便,您的愿望是继续留在学院里,我却要回到故乡去,我明白的,我当然明白的,训练员也要努力挣钱才能养活自己,如果跟着我的话,我无法在乡下找到和你现在薪资一样的工作,而您留在学院里,那我们一定就是两地相隔,长时间也见不上几面。”
“所以...就当是为了训练员你以后的生活,我也没必要再继续纠缠下去了,您指导了我三年,我们也没有理由再过多的麻烦您。”
“而且,我仔细考虑了一下您说的话,训练员说的也对,毕业之后,您终究还是要回归到学院生活去的,虽然我觉得,跟训练员在一起的时间,哪怕只有一点也很幸福,但是,但是...这样的生活、我们两个...”
“我们或许,真的不合适......”
“哈......真不甘心啊......”
泪水从她脸上划过时刻,我才明白那眼角的微红是少女难眠之夜的思念与不舍在一瞬间决堤,喷涌而出。
“明明昨天才刚鼓起勇气告白的...”
“现在却轮到我自己来拒绝了...”
“只是过了一个晚上,怎么这样......”
声音极其微小,犹如黑夜中的萤火虫发出的飘渺的光,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我们这偏僻的角落。
我默默的拿起纸巾,拭去她脸上的泪。
“呜呜...我真的,真的好不甘心,训练员。”抽噎让特别周的话断断续续,也让我的心牢牢锁紧。
“没事的,不要哭,不要哭。”我抚摸着她的头,试着安抚她的情绪。
“明明就...明明就只差一步......”
“小特,没关系的,我们又不是从此再也不联系了,你想我的时候还可以来找我嘛,嗯?不要哭哭啼啼的,日本第一的赛马娘要在这里大哭一场吗?”
“嗯...嗯,抱歉,我冷静一下。”
特别周把身子缩了回去,自己独自抹着泪,逐渐平静了下来,但双眼依旧无神。
“说不定,训练员可以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伴侣吧。”
“或许吧,谁知道呢。”
(我是多么希望,你能说出最好的伴侣就是我啊。)
“如果没有这么多复杂的因素在里面的话,训练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?”
“嗯,我当然愿意了。”
..........
当然,这是理想情况,如果这样的话我早在小特表白时就答应她了。
而我们,这些为生活不断奔波的,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,只能永远的生活在这现实的不能再现实的世界。
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?
生存的重压。
这无形却有力的东西时时刻刻压在我们的头顶,把多少应有的美好拆散,把多少本应存在的美丽抹杀。
现代社会究竟给我们带来了什么,是前人未曾想象过的发达繁荣,是越来越方便的生活,是逐渐膨胀的物欲,是人们对于享受的更大,无止境的追求?
又或者是普通人越来越大的生活压力,情感压力,养老压力?
不知不觉,我们一部分人已经进入了一个不生活在高压之下便难以生存的时代,时代留给我们的烙印是还不完的房贷车贷,和那些不靠自己努力,也能衣食无忧的富二代。
我不否认那些自己辛勤致富的人的努力,只是,看着他们的孩子,从小就能接受各种各样的事物,一天也没过过我们曾经的苦日子,我想不通,为什么我不能是那样的命。
电视上,新闻上,我见过一个个高端新产品接踵而至,每一件都仿佛有着别样的魔力,令人沉醉,当然,我也只能止步于见过,甚至不是实物,而是隔着一块屏幕,对我而言,它们虚拟而不可及。
就像,我与眼前人本该萌发的爱情。
不,我不能这么说,爱情的种子或许早已萌发在心中,只是——
只是,它没能成为人们诗歌中那坚强的小草,它永远的被埋葬在“石头”下了。
“那么,我们就继续保持这样,做世界上最好的搭档吧,就算毕业了也一样,以后不在一个城市了也一样,以后...见不到面了,也一样。”
“当然,毕竟,小特是日本第一的赛马娘嘛。”
“哈哈,说什么日本第一,训练员真是的。”特别周破涕为笑,“日本第一,甩得掉从欧洲漂泊而来的望族,赶得上破掉记录的星云天空,却始终抓不住自己的爱情,留不住……你。”
“训练员,你说,当特雷森学院的星空,繁星璀璨时,我们所留下的光,是否会显得过于暗淡呢?我们,会被历史所埋没,所遗忘吗?”
“不会的,放心吧,就算我们逐渐暗淡,你也永远是我的日本总大将,你是最亮的那颗星。”
特别周静静看着我,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温和,目光投在我的身上,说不清是温暖,还是凄凉。
我们一起坐了一会儿,直到麦昆回来。
特别周找了个理由出去了,是想找个地方再平复一下吧,我能理解。
“抱歉,让你久等了,小特怎么了吗?表情好像不大对劲的样子。”
“嗯?没有吧,刚才一直都好好的啊。”
“可能是我看错了吧,嗯...”
麦昆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,在特别周的位置,坐了下来。
我看着她,我高兴不起来。
特别周决定要与我分道扬镳,我可以顺其自然的和麦昆建立关系,这无疑解决了我的心头之患。
但是我不能,也无法以此为乐,那样的话,我和人渣有什么区别。
我感到放松的基础,绝对不能建立在一颗破碎的心上。
“嗯,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呢,训练员,接着早上没说完的话题,我昨天和你说的那件事,你觉得?...”
一时间,我面如死灰,但是...
短暂的沉默后。
“我答应你。”我从嗓子里硬挤出几个字,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楚。
“哎?抱歉,我没有听清,能再说一遍吗。”
“我说,我答应你,我接受你的表白。”
我记不得自己当时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了。
嘴唇颤抖,耳膜咚咚作响,心痛像滚热的岩浆,在我的心脏钻出一个口子,流淌在我的全身,灼烧着我的灵魂。
我亲手,彻底,永远的断了我与特别周以后所有的可能性,尽管那种可能性微乎其微。
我像枯死的古树一般,瘫坐在椅子上,两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。
“训、训练员你没事吧!要不要我去叫人来?”麦昆着急的从座位上站起。
“坐下吧,麦昆,我只是昨晚没睡好觉而已,今天上午这么一闹,有点受不了,让我休息一下吧,一会就好。”
可悲吗?谎言。
就连到了这种时候,我也必须用谎言来撑起自己。
我没法告诉她真相,不然指不定会出什么事,好事也好,坏事也罢,我已经没精力再去面对感情这见不到底的深渊了,更何况她们是如此要好的朋友。
就这样结束吧,拜托。
....................
走出餐厅的门,我隔着玻璃,久久看着和麦昆坐在一起的训练员,目光不能离去。
我不敢相信,我们就这么结束了。
我又有什么办法呢?
炽热的阳光照在身上,我回想起第一次来到学院,与你相遇的那个夏天。
落日的余晖洒在郁郁葱葱的树上,微风拂来,斑驳的树影也就摇个不停,闭上眼睛,夜晚的跑场上,能听到那一阵阵沁人心脾的婆娑声。
可我那时也不知何为爱情,我早已把那些零零散散的碎片淡忘了,在某些角度来说,那只是回忆,那只是与你擦肩而过的忘却。
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吧,只是学院暂时将我们连在了一起,可是啊,风筝飞的太远,线总是要断的。
请不要试图来拉我,那样只会划伤你的手。
我们,两个故乡,一拆,一建。
两个人,一暗,一明。
两个“时代”,一后,一前……
于是我跟不上时间的车轮了,我即将成为淡出你生命中的人,我没有能力陪在你身边,于是我想再为你做点什么,希望你能记住我。
于是我叠了整整一盒的千纸鹤,送给了你,在你和麦昆的婚礼上。
看到你能过上理想的生活,我真的很开心,训练员。
我见证了你们的青春,然后干瘪,枯萎。
真诚的祝福你们,希望你们能幸福的生活下去。
…………
许多年后,一封信件送到了目白家。
“是给你的信呢,亲爱的,只是没有署名。”
“拿来给我看一下吧。”我接过信件,拆开来看。
陌生的字迹,陌生的文笔,但透露出熟悉的感觉,直觉告诉我,我绝对和写信的人有过交集。
“你还好吗?训练员,是我。”
特别周?...
“训练员,我前几天来了东京一趟,这里的发展真是超乎我的想象,我本来以为家乡建设的够快了呢,但是现在一比果然还是有点卑微啊。”
“来到东京的这几天我去了好多地方,我还特地回学院看了看,虽然她们已经不认识我了,但是学园长见到我后还是让我进去了。”
“真是怀念啊,里面的一切似乎都没变,房间都还是那些装饰,跑道的话到是看起来比以前的更好了呢。”
“嗯...唉,太久没回到学院了,许多都已经忘掉了,文化课照常的开着,但我已经分不清上下课的铃声了,但听到这个声音,就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,很空旷,很遥远,大概是从记忆的深处传出来的?哈哈。”
“我又像以前那样,在跑场上躺了下来,只不过这次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,我躺在那里,闭着眼,微风划过青草,然后掠过我,在朦胧中,那些看不见的,不真实的东西似乎都在我的眼前了。”
“我能看见那年夏天的风,仰天的笑,还有与一起追寻着梦想的大家寻欢作乐时的心情,还有她们那时的样子。”
“只是现在的我已经很久很久不会去想这些了,我也没有能力再去想了,但是它们在那一瞬间出现在我的脑海。”
“寂静的午后,蝉鸣声,燥热的太阳,空旷的跑场,风吹过书本,卷起来的一个个角。”
“训练员,人无法同时拥有青春,和感受青春啊。”
“我明白你有很多次都想拉我一把,所以我来东京的时候才没有告诉你,可是...怎么说呢?”
“谢谢你还想着我到今天,现在的我过得很好,不再需要你操心了,岁月抹除了过去的我,现在的我,早就是可以自己独当一面的小特啦。”
“谢谢你,训练员,谢谢你,感谢你曾经给予过我如此坚定的回答,如今,你的日本第一,已经长大了。”
“成为一个,能让自己幸福,不会再追丢目标的人了。”
“现在的我,什么都能赶得上。”
信封外面缺失的署名写在了信里。
日本总大将
特别周
我拿出一个装满千纸鹤的盒子,想要把信收藏在里面。
打开盒子,刚要把信放进去的时候,我却发现纸鹤那有些干瘪的翼上似乎写着什么。
我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只来,展开。
是一行秀丽的字。
“喜欢你,训练员。”
我从来没有拆开看过这些纸鹤,只是一直放在身边,作为永恒的纪念。
…………
如今的她,现在到了哪呢。
过了这么多年后,我又一次想起那个夏天,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,明媚的双眸,悠扬的白裙。
她站在我的记忆深处,浅浅的对我笑着。
真实,而可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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